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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四鼬】来日方长0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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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本章含部分《鼬真传》剧情改写,开眼设定被藤崎龙带跑了,和岸本原意有出入。请无视之。
*一定会越来越OOC的(


说什么“很快就会来到我的身边”,但真正同进同出,居然是将近十年后的事了。
在此之前,历经许多波折。
若没有这些风波,大概也难以认清自己的心迹。

火影搬离宇智波宅后,少有见面的契机。除了一些公众场合的含笑致意,便再无交集。鼬起初不免怅然,也越发怀恋在宇智波宅时的几个月相处点滴。不过因为对自己十分严格,不由以批判性的眼光严加审视,于是只剩下自己的笨拙稚嫩和对方的温柔包容。总之越回想越羞愧得无地自容。

鼬没有更多的时间苦恼。矢志成为最优秀忍者的他毫不懈怠地投入到训练中。另一方面,宇智波与木叶的关系依旧僵持不下,九尾之乱后险些被迁居到村落边缘,一旦成行,政治地位将彻底衰落。高层会议上,火影当着其他族长的面把话挑明——“那夜宇智波按兵不动是受到团藏及三代大人的指示。众所周知尾兽只受写轮眼操纵,团藏大人当时出于这一重顾虑作出安排,情有可原。”

 

火影这番话貌似中立,一帮人精早已咂摸出风向,父亲更是扬眉吐气,“这小子,这回算是站队了。”

鼬讨厌派系斗争的术语,但父亲面露释然显然不仅为此:宇智波数月来枉担失责骂名,对视荣誉为生命的父亲而言不啻酷刑,如今也算沉冤得雪。

迁居计划被否决,宇智波得以继续分散在村中,报复寻仇、小规模械斗也因此三不五时爆发。鼬难免忧虑,止水却一如既往的达观。

“就像泄洪,堵着不行,一波波地平息。好事。”说这话时,鼬与止水矗立于瀑布边。这里是南贺川的上游,苍苍绝壁间急流为湍,惊涛卷雪,至峡尽天开,喷薄为瀑,从此平野大河,一望无尽,途中绕经木叶繁华城镇,继而向天边奔流而去。其浩然气象,总令人胸襟疏阔。

激回涧底,虹影若现,止水忽而得瑟道:“半个月没陪你,想不想我?”

鼬点头,“训练进度拉下很多了。”

止水笑眯眯,“假正经。”

“……”鼬懒得加以理会。

“偷偷告诉你哦。前几天我其实跟着火影去杀人放火了。”

“!”鼬立马瞪大了眼睛。“你们一起并肩作战了……”他毫不自知地歆羡喃喃。

止水得逞似地笑起来,眉飞色舞,“总之就!超爽的!啊哈哈哈哈哈!!!”


鼬果然上钩,不厌其烦地问起具体细节。

这是一场针对战争发起国大名的刺杀。任务关键是眼疾手快杀光所有目击者……怪不得是这两人组队了,木叶的金色闪光和瞬身止水。

而止水面对鼬的追问,也只能挠着头陪笑:“真的没什么可讲的啦。就是……一下下的事。”

乍听十分敷衍,然而只是如实陈述而已。

电光火石,见血封喉。

见鼬露出失魂落魄的神往之色,止水赶紧打预防针,“哇你千万不要过分期待!那家伙其实特别刚愎自用!毫无队友意识!要我说,除了……好吧没什么,就数并肩作战最能看出本性了!”

——鼬那时当然听不进劝。

当被问及何至于火影亲自出马,止水直言不讳:“一个实验。看看干掉始作俑者能否结束纷争。答案嘛,”止水也笑不出了,“国君新丧,皇子们忙于争权夺位。被侵略国一举收复失地,并未就此收手,反而趁胜追击,攻城略地别国。被侵略国就这样摇身一变成了侵略国。真让人头痛。”止水长吐出一口气。

 

鼬同样不语。他直觉是这个世道出了错——他活在对杀伐习以为常的乱世,人命因此贱如草芥。

 

“幸好有木叶,最强大的忍村,任谁想侵略我们都得掂量掂量。”止水伸了个懒腰,“如果还在散兵游勇的忍者战国时代,现在何止我,连鼬这个年纪也已经在战场上厮杀了吧。”

 

“现在的我也时刻做好参加战斗的准备。”

 

他当时简直有些迫不及待——这并不是说他热衷杀戮,而是长久以来他都以“成为最强大的忍者,以一己之力荡平世间纷争”为目标,他亟需在真正的战场上对自己的实力加以检验。

可没想到再次感受到“无能为力”,竟会痛苦到无以复加。
其时他已八岁,从忍校破格毕业两年余,小队因表现优异而被授予护卫来访木叶的火之国大名的重任。

雾气深浓的峡谷里,紫袍面具人身形轻盈,连蹦带跳宛如少女。“早啊!”他嗲声嗲气地问好。

众人应声如断线木偶倒地,只剩鼬勉强抵抗着幻术。

“鼬君~”他亲热地唤道,“人家要动手了,小朋友乖乖闭眼睛~~”他语调不复疯癫,阴戾怠惰,“看在你是宇智波的份上,待会还能留你条命。”

 

“我是木叶的忍者。”

 

“啧。”紫袍人凭空突杀,掐着鼬的脖子将他举离地面,“再说一遍好不好。”他的声音又温柔又耐心,近在咫尺的三勾玉娇艳欲滴。

鼬艰涩地重复:“我是木叶的忍者。”

“那就去死吧。”他断然说道,并指如刀,将将刺入鼬的胸膛时突然定住。他猛地抬头望向群荫遮蔽的天空,“这查克拉是……”他低声自语。

 

“溜了溜了,今天没化妆,不能见前任。”伴随着笑嘻嘻的胡言乱语,他的身形眨眼被卷进撕裂时空的漩涡里。

四道暗影降落,当先的白发狐面少年从容四顾,开口时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,“早啊。鼬君。”他将鼬一把扶起。接着侧了侧头,“老师也来了。”

顺着方向,鼬迎向火影关切注视着他的目光。水门似乎遥遥对他嘱咐了句什么,但鼬因刚才被压迫喉管呼吸困难,耳鸣轰隆,泪眼模糊,故而听不清也看不清。等后遗症稍缓,火影已转过身,正和颜悦色地将轿中瑟缩成一团的苍老大名连拖带抱出来。

*
善后死伤者,简短做完笔录,回到宇智波宅时天色已晚,暮云霭霭,春雷滚滚。雨尚未落下。父亲盘坐在廊檐下喂鱼,落花飘浮于黑暗的水面上,金色的鳞光沉潜不定。

 

身为宇智波族长和木叶警务部队长,他已经得到今日大名遇刺的情报,对鼬未再多加盘问,只是抬起眼皮,深深打量了他一眼,随即失望地皱起眉。这一眼宛如兜头冰水,令鼬打了个颤。

 

鼬回房后连衣服都来不及脱,直接钻进被子里,闷头盖住脸,缩成一团。

可一闭上眼,鲜血就从队友传马的身体里像瀑布似地倾泻,鲜艳得像玖辛奈的头发。


自责的痛楚令他急促喘息,泼天的红不知何时滚烫如岩浆,眼球仿佛都要被烧灼融化,他几乎抑制不住惨叫。

正强忍着剧痛,恍惚间听到隔门外跌跌撞撞靠近的脚步,“尼桑回来啦~~”弟弟咿呀奶气地欢呼着。

不是现在……

 

鼬怕惊吓到弟弟,也有其他私心:他不想让崇拜着他的弟弟发现自己虚弱不堪的一面。

 

他狼狈地跳窗逃走了。

捂着鲜血横流的眼睛踉跄摸索着。入夜春雨脉霖,花气浓重。鼬头昏脑涨,再无力支撑,将要颓然仆倒时,忽而撞到什么。

 

“鼬。”

波风水门单膝跪在他面前,伸手抚上他的脸颊。

鼬埋首藏进温暖坚实的掌心里。

 

“你开眼了。”他沉声道,“我带你走。”

遂解下御神袍,将他一裹一抱,细雨流光一瞬,已不见踪影。

“怎么跟团藏大人回报?”湿漉漉的花丛里,窃窃私语声传来。
“还能怎么说,直说被火影捷足先登了。”

*
耳畔风声呼啸如哨,他正被火影抱着轻疾前行。

罩在干爽的白袍下,像蜷缩在沐浴了一夏热光的干草垛里。横飞鲜血一如冷冷夜雨猎猎风声,都被隔绝在外,只剩被保护周全的安心。而能借机藏起自己的狼狈,也令他松了口气。心弦一松,强撑的力气涓滴不剩。他把头往水门肩窝里一歪一靠,就此半昏半睡过去。最后的记忆是水门护着他后背的手更紧了紧。


等到意识回笼,已被安顿在沙发里。水门正用温热的湿毛巾擦拭着他脸上的血痕,细致地避开眼睛。

“痛么?”

鼬立即摇头如拨浪鼓。再点头,老实道:“痛的。”

“痛了多久?”

“两小时。”

“很快就会过去了。我刚才发信问了止水,他上回痛了两个多小时。”水门十分专业地向他许诺。

“嗯。”

“我会陪着你的。”

“不想。”又痛起一波,他这声不想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,比他预想的要干脆利落得多。

水门眨了眨眼,似真的要起身。鼬又无力地抬手去够他的衣角,眼睛还睁不开,只能茫然地仰起头,焦灼地东顾西盼。像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奶猫。

 

水门便去握住他的手,又把他抱起来。他也不笑鼬口是心非,只是闲闲地谈开去,“止水说痛都要痛的,开眼是查克拉涌入视神经,撑开经脉的过程——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,痛得越久,开出的勾玉越多。止水那孩子上次痛到最后,已经胡话连篇,一会求我给他来上一刀,一会赌咒发誓自己再也不生了。”说到这里,水门还是忍不住想笑。他的声音本就绵密轻柔。如今笑起来,鼬脸颊下的胸膛微微震颤,如风中细草,不胜酥痒。

 

就是这一霎,鼬的眼里一烫。开眼了。


“精巧到邪恶”——无论与写轮眼对视多少次,波风水门都感到些微不安。三枚勾玉飞旋,妖异的血瞳眼波欲流,正仰首死死地盯着自己,毫不遮掩对对力量的惊骇与痴迷。除此之外还有更偏激的情感,如火焰如暗流,席卷而来汹涌而去——尽管水门平时能准确解读鼬的情绪,此刻却束手无策。便心平气和地任其打量。直到鼬不适地皱起眉,眼睛酸涩似地不停眨眼,神光离合,再睁开时已是清亮乌瞳,凝视自己时依旧专注,却不复刚才的贪执。水门摸了摸他的脑袋,“撑不住了?你刚使用写轮眼还不熟练,查克拉耗多了。好好休息。我给你做点东西吃。”

 

“……”怎么会知道自己还没吃饭?

 

水门要起身时鼬下意识地攀附地更紧些。等发觉时才手足无措面红耳赤,挣了两挣就要滑下去。给水门往上一拎,还安抚地拍了拍后背。

竟就这样单手抱着他,在厨房里忙前忙后。许是动静大了点,不一会听到踢踢踏踏的拖鞋声,睡眼惺忪的小朋友扶着门框,坦然地探出头来。那孩子和水门一样的金发碧眼,呆呆地看着水门和他怀里的鼬。

鼬立即有自己抢了人家爸爸被捉现形的不自在。


“吵醒你啦?对不起。”水门像在跟同龄人闲聊。

漩涡鸣人点点头,默不吭声地观察了一会,旋风般跑过来抱住水门的腿,鼬以为他要闹了。类似情境,换成自家佐助的占有欲,早就惊天动地哭号起来……

不想这孩子只是仰起笑脸:“爸爸。饿。”

水门轻笑,“待会可别边吃边睡着了。”

鸣人猛烈摇头,眼睛瞪得跟他睡帽上的鼹鼠似的炯炯有神。

 

“嗨!”他突如其来地跟鼬打招呼。

鼬立即回道:“你好!”

 

那孩子就……随随便便笑开了花。好像这世上有什么天大的好事发生了。

他笑起来就像他的妈妈了。都是见牙不见眼。

那孩子。鼬听过他们——那些声音,永远不怀好意地四处流窜,“别看波风水门号称什么个天才,到头来生了个整天只会傻笑的智障儿子。”“还有那畜生……别提了,多不吉利。”说到这里还要扼腕地叹息,“造孽啊。”话锋一转,“可见老天爷也是公平的。”

 

后来传到卡卡西前辈耳朵里,他似乎混不在意,可那些声音不知怎地就绝迹了。

当然,灭口不一定要杀人。

鼬今天观察了一会,断定这孩子较同龄人确实懵懂些,却绝非未开化的浑噩。鼬暗自揣测这是人柱力封印的副作用。虽然起步稍晚,但漩涡鸣人身怀九尾查克拉,如能驯为己用,前程不可限量。

常人避之不及,高层同样非议颇多:“肥水不流外人田,火影这算倾吞村产。”

薅木叶狐毛的火影此刻正展现他过人的家政技能。煨了牛奶,煎了蛋,烤了吐司——虽说都是基础操作,但毕竟是在一手抱一个一腿拖一个的身残志坚模式下。更何况对比自己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爹……鼬还是受到了心灵洗礼。

吃完夜宵后,鸣人对鼬表现出极大好奇心和……好感。鼬不太确定。但等鸣人终于困极被水门抱回房后,鼬的怀里已经蚂蚁搬家似的,被小孩拿给自己的玩具塞满了,有长尾巴猴子、有鲸鱼、有小熊、有大狐狸……
水门安顿好儿子,回到餐厅,见鼬依旧抱着满怀毛绒玩具,呆坐在椅子上,不知所措。

 

水门挑起眉,“他把大狐狸给你了,我都没这待遇。他两岁前抱着不肯离手的,有时拿去洗了就睡不着觉。”
鼬想起鸣人托孤似的淳淳叮咛,“大狐狸是好狐狸,它很凶,因为它怕受伤。你跟它打招呼,摸摸它的尾巴,亲亲它,你们就是好朋友了。大狐狸每晚都保护我,今晚让它保护你。有大狐狸在,没有坏人敢欺负你。”

鼬搂着大狐狸毛绒绒的尾巴,果然一夜无梦。

次日用过早餐,将要告辞时,水门指着那堆毛绒玩具,温声道,“带走一个吧。”鸣人也立即用期待的目光看向他。

 

鼬后来领养了鲸鱼。因为漩涡鸣人头头是道:“我以前老掉海里,鲸鱼驮着我,把我送到爸爸身边。”

“现在就不掉海里了?”

“我会游泳了。”他骄傲地宣布。

“……”

那就鲸鱼吧。

这居然是鼬有生以来的第一个玩具。如果苦无不算玩具的话。




12 Jan 2018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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